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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年5月下旬,我在旁陪伴,父親突然叫二姐阿綢的名字,我告訴二姐,她還不太相信.過二天,父親又叫阿綢,外傭問母親說阿綢是誰?阿公叫了好幾次阿綢,此時二姐才知道父親是有意識的,只是難以表達出來.之前也有同樣的情形,父親在農曆年前曾叫過我的名字,四月又叫了一次.

2016年6月1日學校的課程結束,我把成績登錄完成後,返回家裏探望父親.他口中一如往常,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沙發上,嘴裏總是一直咬著毛巾,因為他會把手指放在口中,為了安全與衛生,我們準備了十幾條的毛巾,給他擦拭或咬著,懷疑他是不是喉嚨有異物或者卡痰呢?這個現象已經存在最近幾個月,可是醫師檢查沒有其他異狀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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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月2日我到羅東申請自外勞返國及再入境的申請,當天晚上,我拿一百元給父親,看他是否認得紅色的紙幣,他還會把鈔票放在衣服前面的口袋,精神狀況還不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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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里橋橋頭的王先生幫父親理髪理了三十多年,6月3日我請王先生到家裏幫父親理髪,理完髪後洗澡換衣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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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二姐與妹和我三人在客廳說到父親的狀況,總覺得這幾天父親喉嚨好像卡卡的,我拿出資料比對,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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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耳朵放在父親胸腔上仔細聽呼吸聲,他用手撫摸著我的頭,輕輕拍了好幾下,好像在疼惜我.這是我與父親意識最後的親密接觸,接著我告訴二姐說,這幾天爸爸狀況還不錯啊,應該不是呼吸的問題吧.後來我請外傭幫父親抽痰,還抽出不少,所以就認為是痰多不舒服引起的喉音

6月4日端午節連假調整提前補上班日,大姐要上班,大姐夫還特別回家代為探望,看著父親到中午,覺得狀況還算穩定,我就和姐夫一起搭車北上,準備下週再回花蓮看爸爸.

6月5日上午,外傭休假,妹妹在家照顧父親,餵完早餐約半碗,然後喝了二口水,覺得父親怪怪的,就請離家約廿公尺距離的消防隊派員到家裏協助抽痰,抽了之後,發現抽不到痰,認為是家裏的機器不夠精準,建議送到醫院去抽痰,妹妹收拾簡單的物品,跟著救護車到慈濟醫院,起初認為與上次急診狀況大致相同,十點多,妹妹打電話來,聽到父親送急診,我趕緊買車票,下午一點多火車到達瑞芳附近,傳來父親血壓低血氧不足的訊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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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當下決定請所有的親人回花蓮,血氧值偏低而且一直沒有拉上來,我知道父親的情況非常不樂觀.

下午四點多到達醫院,父親躺在安寧病房的床上,帶著呼吸器,出現呼吸間隔的情形,依宗教習俗希望能留一口氣回家,子孫比較有福氣.我和家人商量後,決定以父親身體的舒適為最重要的考量,留在醫院安寧.護理師在呼吸器中加氣管擴張劑及嗎啡止痛,我們一方面聯絡殯葬禮儀公司,一方面祈禱

六點多,我單獨走進醫療布幕內,道謝道愛道歉道別,向父親告別

家人輪流進入與父親說話

七點多,遠在台南的姐姐回到家接了母親,一起到醫院看父親,十分鐘後,父親自然地離開我們到天國,子女孫兒隨侍在旁.原來他留一口氣,等著我們全家人都到齊,家人哀慟不已

我們以簡樸莊嚴的方式送別父親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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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鹿允初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